第33章 第 3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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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第 33 章
在這種地方接吻, 讓宋知窈有些不自在，好像隨時都會被發現似的。
她擡手抵在季聞洲的胸膛上，輕輕地推他。
察覺到她的抗拒, 季聞洲微微退開些, 看向她的眸光中湧動著無聲的暗流。
他眼底的侵略性太強, 被他這麽看著，宋知窈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亂了。
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, 想要逃開著暧昧無度的空間範圍。
“在這裏不太好，萬一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, 我們還是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就聽一道聲音傳來, 帶著隱隱不耐。
“謝迢迢，我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。”
這聲音是……季淮安？
宋知窈心一慌，下意識地拉著季聞洲往假山後面藏了藏。
藏完之後, 才驚覺不對。
她和季聞洲之間又沒什麽不正當的事，一切名正言順, 為什麽要藏？
季淮安沒有註意到宋知窈和季聞洲的身影, 他全部註意力都在與謝迢迢的這場爭執中。
電話那端謝迢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：“季淮安你當初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過要娶我，現在又反悔, 你讓我怎麽辦。”
她必須與季淮安結婚, 必須攏住季淮安。
眼下謝窈和季聞洲結了婚，父親肯定不能讓謝窈和賀家聯姻。
如果她攏不住季淮安的心，那父親必定要讓她嫁給那位賀家大少爺。
謝迢迢的指甲狠狠攥緊手心肉中，聲音也愈發楚楚可憐。
聞言, 季淮安默了默, 一想到今日家宴，知窈和三叔那般親密無間, 他難受到連呼吸都覺得疼。
季淮安一頓：“你我都心知肚明，那天倉促訂婚不過是在爺爺面前演戲。現在窈窈已經結婚嫁人，這戲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。”
謝迢迢的聲音越來越大：“就算是演戲，那你我之間的情分呢？這麽多天相處，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。”
季淮安：“……抱歉，我對你沒有太多感情，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是窈窈。”
假山後氣氛微妙。
聽到這句話，宋知窈無語的同時不免有些尷尬，忍不住去看身後的季聞洲。
只是男人的面色隱藏在陰影之中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擡手摟住她的腰肢，手臂收緊的同時微低下頭，剛剛沾染了她溫度的唇，慢條斯理地落在她的頸後。
吻如密網般，密密麻麻、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後頸、耳珠、脖頸、鎖骨上。
燙意從他吻過的地方一路蔓延至心底。
宋知窈心跳如擂鼓，懷疑季聞洲是喝多了，神志不清，不知道眼下是何種情況。
她側臉躲避的同時，也小聲提醒他：“季聞洲，這個地方不太行……你侄子在這……”
下一刻，假山另一端傳來季淮安和謝迢迢的聲音。
謝迢迢哭訴：“你還對她有什麽妄想？！她已經和季聞洲結婚了！”
季淮安言之鑿鑿：“她和我叔叔不是真的，她怎麽可能喜歡我小叔叔。”
季聞洲的吻頓了頓，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。
幾不可聞……
似是在嘲弄季淮安，又似在自嘲……
那摟在宋知窈腰間的手臂開始收緊，他捧起她的小臉，低下頭，急急地追尋著那殷紅的唇。
唇舌撬開她的齒關，一路深入，肆意地掃蕩著她的香甜。
月光照進昏暗的角落，兩道影子清晰地映在石壁上。修長高大的影子擁著嬌小的影子，如一道牢籠般，牢牢地將其罩住，引人遐想……
無路可逃，無路可退……
呼吸間，俱是他的氣息。
她被他親得頭皮發麻，四肢發軟，想要沈溺在這溫柔繾綣的吻中，又因這環境氛圍而擔驚受怕。
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，情急之下，向後蹬了他一腳。
季聞洲悶哼一聲，退開。
宋知窈這才有了喘息之機，連忙壓低嗓音輕斥他：“季聞洲！！！”
季聞洲看著她那染著酡紅的小臉，只覺得她嬌憨得要命，忍不住低下頭，纏著她的舌頭又吻了好一會，而後放開她時，又在她軟軟的腮上輕輕咬了一口。
他微合著眸，唇緊貼著她柔軟的唇角，輕輕摩挲著。
“老婆，我想和你接吻，一刻不停，就像接吻機一樣。”
他的聲音很低很輕、很沈很啞，如同羽毛般輕輕掃弄著她的耳廓，搭配著他一聲一聲的喘息，很是色氣，令人沈溺。
宋知窈面色如火，他醉得比她還厲害，幹嘛在這時候說這種情話……
她胸腔內的心跳聲越來越快。
心臟似是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道小縫，有什麽東西悄然趁機溜入。
她想，如果他像接吻機那樣，那她的嘴巴可真遭了殃……
這場吻不知是什麽時候結束的。
等兩人接吻終止時，季淮安早已離開。
停下來時，宋知窈大腦還沈浸在深吻時的眩暈中。
她似乎醉得比剛才還要厲害，目光迷離而茫然，四肢發軟，被他抱在懷中半天緩不過勁來。
半晌，她才緩過勁來，開口控訴他：“你怎麽這樣過分！”
季聞洲望著她晶亮的眸子，挑眉：“抱歉，一時貪饞沒忍住。”
雖是在道歉，但卻全然沒有悔意。
宋知窈氣鼓鼓地別開臉：“你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。每次都是嘴上說著道歉，其實你心裏沒有半點真誠……”
季聞洲哭笑不得，只得低聲哄著她：“那窈窈想要怎樣的誠意？”
她眨了眨眸子，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。
而就在這時，手機鈴聲響起，有電話打進來。
季聞洲按下接聽鍵。
宋知窈聽他淡淡地應著，突然起了壞心眼。
趁著他接電話的工夫，她湊近季聞洲，驀地扯著他的領帶，掂起腳去咬他的鼻子。
哪知季聞洲微微擡了擡，她便一口咬在那突起的喉結上。
女孩咬他的動作用了力，季聞洲悶哼一聲，手掌錮住她的手腕，拉住想要逃跑的宋知窈。
季聞洲眸光淡淡地睨著她，對電話那端的人平靜道：“沒什麽事，我一會過去。”
在幾句話應付完電話那邊的人後，季聞洲掛斷電話，這才看向宋知窈，眸光晦暗。
見自己在季聞洲喉結處咬出了個齒印，宋知窈心中有些心虛。
但很快她便挺起胸膛，理直氣壯道：“是你先得罪我的。而且你也剛剛說過了，要表達自己的誠意，你讓我咬一口就好，你耍賴——嗚——”
話沒講完，她便被捏住了下巴，被迫張開了唇。
他將一根手指探入她的口腔。
他的指腹刮過她小巧幹凈的牙齒、柔軟敏感的舌側和口腔內的紅色軟肉。
宋知窈瞪大眼睛，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出口腔，流出口水。
她心中羞恥極了。
這樣的姿態持續了幾秒，很快季聞洲慢條斯理地松手，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拭著長指上的瑩潤，“窈窈果然口齒伶俐。”
又被他抓著欺負了一通，宋知窈有些生氣，揉了揉發酸的臉，嘴上也一點不讓人：“你才口齒伶俐。”
“很好，等我回來就讓窈窈感受下我的口齒究竟有多麽地伶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“等等，這麽晚了你要去見誰？”宋知窈問他。
“老爺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等等，剛剛給季聞洲打電話的人是……老爺子？？？
-
掛斷電話後，季聞洲先將宋知窈送到他的房間，而後便去了季老爺子的書房。
宋知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探索著這個房間。
中式風格裝潢，頗具古韻。
這就是季聞洲從小到大住過的地方……
東西規矩整齊、沒有過多陳設。
果然他的品位從來就沒變過。
最終宋知窈站在一方雕刻精致的黃花梨木書桌前。
桌上擺放著一方相框。
這是一張全家福。
照片上的季聞洲看起來要淡漠許多，比起當年，現在的他要更加地內斂成熟，溫潤矜雅。
宋知窈還從未看到過年輕時候的季聞洲，一時間有些稀奇，看得入了神。
“在看什麽？”
她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宋知窈轉過頭，對上季聞洲那深邃溫雅的面龐，而後視線下移，落在被領帶遮掩的齒痕上。
一時間，她有些心虛。
老爺子應該沒有看到這個齒痕吧？
“你回來了，剛剛老爺子沒多說什麽吧？”她裝作淡定，用閑聊的口吻道。
季聞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。
看得她心頭發緊，連帶著心臟也撲通撲通地跳著，這才好整以暇地開口：“爸爸催我們生小孩。”
宋知窈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季聞洲說：“不過我說我們還不急，老爺子也就不好再催了。”
他長腿信步到她身邊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相框上，唇角掠起弧度：“原來你是在看這個。”
宋知窈點頭，感念他方才幫她回覆老爺子的催生問題，於是開口誇讚道：“老公，你年輕時候可真好看的。”
聞言，季聞洲涼悠悠地看了她一眼，宋知窈立馬找補：“現在也很好看。”
“你還有其他照片嗎？我還想看看。”宋知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。
一方面她看到他年輕時的照片，心中覺得新鮮，另一方面也出於她心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——
她想要再多了解下季聞洲的曾經。
季聞洲從她身後一整面墻的紫檀書櫃中找出一本厚重的黑皮相冊，遞給她。
宋知窈接過相冊，一頁頁翻看著，看了許久。
等到季聞洲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後，她放下相冊，凝視著季聞洲的面龐。
“看我做什麽？”
宋知窈托著腮：“感覺你和老爺子不太像。”
季聞洲唇角上揚：“不像？”
宋知窈目光描摹男人深邃溫和的眉眼，認真道：“我是說性格、氣質方面，季爺爺是個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做派，給人一種很嚴苛很專制的感覺。而你雖然也會給人一種望之生畏感覺，但卻更溫和、寬容……”
男人平靜地笑了笑：“我會讓太太覺得畏懼嗎？”
宋知窈搖搖頭：“我覺得你對我很好。”
季聞洲握住她的手，修長的指節緩緩插入她的指縫中，與她十指相扣。
就聽他溫聲道：“我和我的母親很相像，無論是在性格、長相還是其他方面。”
宋知窈微微睜大眼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。
在季聞洲的相冊中，有季老爺子、季家大哥大嫂還有季淮安，但唯獨沒有已逝的季老夫人。
她有些想問他原因，卻又擔心自己會因此觸碰到他的隱私，咬了咬唇，終究沒有開口。
季聞洲的視線掃過宋知窈手中相冊所停留的那一頁，開口道：“這還是我在美國創業的時候拍的。”
宋知窈的手指輕輕劃過相片中人的眉眼。
那時候他還是那麽年輕。
哪怕只是一身普通的白襯衫、黑西褲，也掩不住一身矜貴氣。
很快她手中的相冊便被季聞洲抽走，隨手放在桌上。
宋知窈抗議：“你抽走做什麽？我還沒看完呢！”
季聞洲將宋知窈抱起來，輕輕放到床上。
他的身形高大，被他籠罩著，連帶著周圍空間都顯得逼仄了許多。
這個姿勢……宋知窈的小腦袋裏下意識地跳出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——白生生的小腿纏在有力的窄腰上，汗水從他結實的胸前滾落，順著肌理分明的腹肌一路下滑……
啊啊啊啊啊啊！
她在想什麽！她是被季聞洲這個色鬼同化嗎？！
下一秒，仿佛印證了她的猜想一般，就聽季聞洲慢悠悠道：
“好了季太太，你已經看“他”看的時間夠久了，也該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。今晚說好讓你感受下我有多麽的口、齒、伶、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他還記著這事呢……
因著這是在老宅中，宋知窈本能地感到緊張，纏綿時連帶著呼吸都屏住，生怕被外面聽到什麽動靜。
但季聞洲偏偏壞得要命，察覺到她的緊張後，變本加厲地折騰她。
他伏在她身上，吻化作細碎的網，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身上。而她只能死死地咬著唇，生怕洩露出一點羞人的動靜，被人聽了去。
她渾身上下都被他吻了個遍，酥麻感順著肌膚深入骨髓，留下陣陣戰栗。
宋知窈只感覺連帶著她的呼吸都升了溫、著了火。
突然，季聞洲將她翻了個身，把她托起來抱在身上。
因著這突如其來的一下，宋知窈整個人都繃了起來，身體微微顫栗，連帶著手都緊緊地蜷了起來，好半天都沒緩過來。
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揉開她緊握的掌心，而後插入她的指縫，與她十指緊扣。
“窈窈以後想要小孩嗎？”他聲線沙啞性感。
這話讓她的意識從迷蒙中掙出來些，低下頭，對上季聞洲的眼睛。
他的眉眼深邃，這般看她的時候，她突然生出一種他對她深情已久的錯覺。
宋知窈莫名心口發緊。
“要孩子？”她重覆了一遍季聞洲的問題。
以後要孩子……
她想象不出如果她和季聞洲有了孩子會是什麽場景……
又或者，她想象不出她和季聞洲的“以後”會是什麽樣子。
更何況她和季聞洲說不準還沒“以後”呢……
宋知窈搖搖頭，聲音軟乎乎的：“我……暫時不想要孩子。”
她接著問他：“季聞洲，你是想要小孩嗎？”
季聞洲親昵地吻了吻她的耳朵，眼底情緒不明：“我不想要孩子。”
宋知窈微微一楞。
他也不想要嗎？
是他覺得和她沒有“以後”呢，還是因為別的……
但很快這個問題就被她拋之腦後。
愉悅就像是海浪般一拍接著一拍地沖擊著她。
而她仰起頭，也隨著海浪，時而被浪花拋上天，時而沈溺於海底。
一夜放縱的代價，便是次日宋知窈久久未曾起床。
等她睜眼時，身邊已是空空。
身側床榻冰涼，季聞洲早就已經不在床上了。
宋知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，迷茫地眨了眨眼。
片刻，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身處在季家老宅，季聞洲的房間中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。
手機顯示，現在是上午十一點。
宋知窈趕忙掀開被子下床。
完了。
她怎麽能起得這麽晚。
這多失禮啊。
換好衣服梳洗結束後，宋知窈又對著鏡子檢查了一遍。
還好昨晚季聞洲有分寸，草莓印只是留在胸前和腿根處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。
收拾好自己後，宋知窈便下了樓。
還沒到一樓，就聽到季老爺子的聲音：“窈窈怎麽還沒起床？”
就聽季聞洲道：“昨天第一次家宴，她有些興奮，睡得晚些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你昨夜才興奮呢！
也不知道昨晚捉著她不放的人是誰。
宋知窈生怕季聞洲再繼續當著老爺子的面說什麽騷話，連忙下樓。
客廳中的人只有季老爺子、季聞洲和季淮安三人。
見她下樓，三人齊齊看向宋知窈。
宋知窈故作鎮定地上前，沖老爺子打招呼：“爸，早……”
老爺子笑笑點頭答應。
而後宋知窈走到季聞洲身邊坐下，瞪了他一眼，似是在怪他讓她睡得太晚，卻又不叫醒她。
接收到她的眼神，季聞洲唇角掀起弧度，聲音徐徐：“剛剛我讓廚房給你溫了早餐。”
都已經上午十一點了，還吃什麽早餐！
季聞洲這個混蛋就是故意的！
宋知窈註意到他眼底的揶揄，氣得暗地裏用力擰了下他胳膊，明面上表情依舊乖軟：“謝謝老公。”
但季聞洲只是淡淡地笑著。
在一旁坐著的季淮安將這一幕收歸眼底，瞳孔巨震。
他本想留在這裏多看窈窈一眼，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塞了一碗狗糧。
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看到誰敢這麽對待他三叔，更沒有看到過三叔這副充滿溺愛的表情。
季淮安心想，三叔平時就像寵孩子一樣對待窈窈嗎？
再觀宋知窈眉眼間的嬌媚，不用想也知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麽。
一時間，季淮安本就難過的心更加地雪上加霜。
宋知窈和季聞洲在老宅裏足足住了兩天才離開。
許是不願得罪季聞洲，哪怕心裏再對宋知窈不喜，祁琳還是得對她笑臉相迎，什麽陰陽怪氣的話都不敢再說了，生怕惹到宋知窈，她再跟老爺子和季聞洲告狀。
從老宅回來後，宋知窈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進畫室，投入到《禁果》的創作中。
—
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畫布，被一支名為“夕陽”的畫筆，鋪成了深紅、淺紅、橘黃、淡黃……
淡淡的霞光通過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照進畫室，落在宋知窈的畫布上。
畫布上的色彩鋪了一大半。
宋知窈擱置下筆，註視著畫中男人的眼睛，心跳微微加速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夜老宅中季聞洲酒後要與她“談戀愛”的原因，又或是最近季聞洲要的越來越頻越多的緣故……
她在畫畫時，腦海中總是控制不住地浮現出季聞洲的面龐。
哪怕此刻註視著畫中季聞洲的雙眼，她都忍不住想起昨夜男人註視著她的眼睛。
她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，看到另外一個自己。
那般歡愉情迷，是她從未發掘過的樣子。
粉紅的、沈溺的，比那淋了場盛大春雨的芙蓉都要嫵媚動人。
這個認知令她心亂如麻。
她忍不住給蔣芙發消息。
宋知窈：[芙芙，我最近遇到了點情感問題……]
蔣芙秒回：[好的，你等等我找找哈。]
很快蔣芙發來一個網盤鏈接。
蔣芙：[這個絕對適合你，浪漫系的。]
宋知窈：[這什麽？]
蔣芙：[片，還挺浪漫挺唯美的。]
宋知窈紅著小臉蛋，默默收藏了網盤鏈接。
宋知窈：[好的謝謝，但是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原因。]
蔣芙：[？？？不是因為你們夫妻生活不和諧？]
宋知窈：[……]
一時間，宋知窈的內心極為覆雜。
宋知窈：[我主要是因為我最近總是會無緣無故地想起季聞洲……]
蔣芙：[想起他什麽了？]
宋知窈不太好意思：[我會對他有性沖動……]
看到這消息，那邊正在喝水的蔣芙險些一口水噴出來。
蔣芙：[那你還不是得需要我的小黃片嘛。]
宋知窈：[……]
蔣芙：[等等，你不會是覺得，你沒法單純和季聞洲走腎不走心吧？]
宋知窈一時間有些迷茫。
她沒有辦法把性和感情分開了嗎？
這麽想想，她確實是對他有些上癮……
而且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，似乎也不是事先說好的那般——
“人前恩愛，人後如冰”、“相敬如賓，互不幹涉”。
這讓宋知窈有些心慌。
她沒有隱瞞蔣芙，將最近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心中那種古怪情緒告訴了閨蜜。
蔣芙：[……你確定你沒有對季聞洲動情嗎？]
宋知窈微微怔楞。
宋知窈：[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歡他，而且我也不知道動情是什麽感覺……]
宋知窈繼續問：[你之前喜歡容懷月的時候，是什麽感覺？]
這次蔣芙沒有發來信息，而是直接打電話給她。
電話中，蔣芙的聲音平靜：“我變得有些不像我自己。我總覺得他很特殊，無可替代，非他不可。這是我遇到的男人裏面第一個給我這種感覺的。”
宋知窈沈默了。
但下一秒，蔣芙又笑道：“但誰又是真正的無可替代、非你不可呢？你看，我現在離了他不照樣很好嗎？”
宋知窈垂下眼睫：“那我想我對他的感覺應該還歸咎不到喜歡上。或許我最近的感覺只是因為還不太適應這種夫妻模式而已。”
“你要不試試和季聞洲婚後生情？”蔣芙突然道。
宋知窈心中一動，但也只是猶豫了幾秒：“還是算了……”
蔣芙突然問道：“你是覺得季聞洲是你爸爸那種人嗎？”
宋知窈不滿：“你怎麽能拿他和我爸爸比？”
這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嗎？
蔣芙安慰她：“你想想宋外公和宋外婆感情也很好，我爸我媽的感情也很好。你爸爸是你爸爸，季聞洲是季聞洲，你不能用你爸爸的錯，來否定他。”
宋知窈腦海中浮現起季聞洲的臉，心中一緊。
“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，而且他那天說，以後也不想要孩子。我想他應該和我一樣，對我們的以後沒有什麽確定性吧……”
宋知窈看著畫中的“季聞洲”，咬了咬唇。
“我知道季聞洲現在不是我爸爸那種人，但我不想嘗試去試探人心，人心都是易變的……我怕我對他動了感情，最後徹底收不了場……”
-
當晚，宋知窈沒有睡好覺。
她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。
夢中，小宋知窈放學回家，推開門就看到幾個月不曾回家的父親回來，坐在沙發上，神態不耐厭倦，而一向溫柔優雅的母親正在歇斯底裏地哭喊著。
漸漸地她的父親母親就變成了她和季聞洲。
而一個小小的影子站在家門口，那是她和季聞洲的孩子，正像當初她看著父母爭吵般，怔怔地看著她和季聞洲吵架。
許是耐心耗盡，季聞洲遞來一份離婚協議書，看向她的眉目依舊深邃。
離婚協議書遞來的那一刻她沒有哭，表情平靜地簽下協議。
只是她平靜的表情，卻比哭還要令人哀傷……
那一刻，她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。
也再次在自己看那個孩子的目光中，看到母親臨死前看向她時的目光。
那麽溫柔，那麽哀傷……
似乎是在為她自己而悲哀，又似乎在為她的孩子而悲哀。
宋知窈想，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目光了。
-
睜開眼時，宋知窈眼中淚朦朦的。
季聞洲正將她抱在懷中，一點點吻去她眼角的濕淚。
“怎麽了？”季聞洲溫聲問她，目光擔憂。
宋知窈看到他就生氣。
那種微妙的情緒如潮水般席卷了她。
令她胸口發悶發脹，眼眶也是酸澀難忍。
宋知窈突然生出了一種沖動。
她很想踹季聞洲一腳，跟他吵，質問他這個老混賬為什麽要先勾引她，勾引完後，又要和她離婚。
但很快她便清醒過來，意識到剛剛那只是個夢。
“沒什麽，做了個夢而已。”
她裝若無事發生般沖他笑笑，而後翻了個身，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。
身後傳來季聞洲躺下的聲音，他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，將她往他的懷中扣了扣，而後下巴抵在她的肩頭。
這讓宋知窈有些不適應。
四周都是他的氣息，她覺得和他待在一起連帶著空間都有些逼仄。
越是這樣，她越是難受。
她借口上廁所，溜去了衛生間。
等了半個多小時，她以為他睡了，於是便去了別的房間睡。
誰知道，還沒等她躺下，房門便被人推開。
男人嗓音沈沈，帶著不悅——
“我竟不知結婚不滿半年，太太就已經想要分房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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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種地方接吻, 讓宋知窈有些不自在，好像隨時都會被發現似的。
她擡手抵在季聞洲的胸膛上，輕輕地推他。
察覺到她的抗拒, 季聞洲微微退開些, 看向她的眸光中湧動著無聲的暗流。
他眼底的侵略性太強, 被他這麽看著，宋知窈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亂了。
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, 想要逃開著暧昧無度的空間範圍。
“在這裏不太好，萬一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, 我們還是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就聽一道聲音傳來, 帶著隱隱不耐。
“謝迢迢，我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。”
這聲音是……季淮安？
宋知窈心一慌，下意識地拉著季聞洲往假山後面藏了藏。
藏完之後, 才驚覺不對。
她和季聞洲之間又沒什麽不正當的事，一切名正言順, 為什麽要藏？
季淮安沒有註意到宋知窈和季聞洲的身影, 他全部註意力都在與謝迢迢的這場爭執中。
電話那端謝迢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：“季淮安你當初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過要娶我，現在又反悔, 你讓我怎麽辦。”
她必須與季淮安結婚, 必須攏住季淮安。
眼下謝窈和季聞洲結了婚，父親肯定不能讓謝窈和賀家聯姻。
如果她攏不住季淮安的心，那父親必定要讓她嫁給那位賀家大少爺。
謝迢迢的指甲狠狠攥緊手心肉中，聲音也愈發楚楚可憐。
聞言, 季淮安默了默, 一想到今日家宴，知窈和三叔那般親密無間, 他難受到連呼吸都覺得疼。
季淮安一頓：“你我都心知肚明，那天倉促訂婚不過是在爺爺面前演戲。現在窈窈已經結婚嫁人，這戲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。”
謝迢迢的聲音越來越大：“就算是演戲，那你我之間的情分呢？這麽多天相處，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。”
季淮安：“……抱歉，我對你沒有太多感情，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是窈窈。”
假山後氣氛微妙。
聽到這句話，宋知窈無語的同時不免有些尷尬，忍不住去看身後的季聞洲。
只是男人的面色隱藏在陰影之中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擡手摟住她的腰肢，手臂收緊的同時微低下頭，剛剛沾染了她溫度的唇，慢條斯理地落在她的頸後。
吻如密網般，密密麻麻、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後頸、耳珠、脖頸、鎖骨上。
燙意從他吻過的地方一路蔓延至心底。
宋知窈心跳如擂鼓，懷疑季聞洲是喝多了，神志不清，不知道眼下是何種情況。
她側臉躲避的同時，也小聲提醒他：“季聞洲，這個地方不太行……你侄子在這……”
下一刻，假山另一端傳來季淮安和謝迢迢的聲音。
謝迢迢哭訴：“你還對她有什麽妄想？！她已經和季聞洲結婚了！”
季淮安言之鑿鑿：“她和我叔叔不是真的，她怎麽可能喜歡我小叔叔。”
季聞洲的吻頓了頓，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。
幾不可聞……
似是在嘲弄季淮安，又似在自嘲……
那摟在宋知窈腰間的手臂開始收緊，他捧起她的小臉，低下頭，急急地追尋著那殷紅的唇。
唇舌撬開她的齒關，一路深入，肆意地掃蕩著她的香甜。
月光照進昏暗的角落，兩道影子清晰地映在石壁上。修長高大的影子擁著嬌小的影子，如一道牢籠般，牢牢地將其罩住，引人遐想……
無路可逃，無路可退……
呼吸間，俱是他的氣息。
她被他親得頭皮發麻，四肢發軟，想要沈溺在這溫柔繾綣的吻中，又因這環境氛圍而擔驚受怕。
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，情急之下，向後蹬了他一腳。
季聞洲悶哼一聲，退開。
宋知窈這才有了喘息之機，連忙壓低嗓音輕斥他：“季聞洲！！！”
季聞洲看著她那染著酡紅的小臉，只覺得她嬌憨得要命，忍不住低下頭，纏著她的舌頭又吻了好一會，而後放開她時，又在她軟軟的腮上輕輕咬了一口。
他微合著眸，唇緊貼著她柔軟的唇角，輕輕摩挲著。
“老婆，我想和你接吻，一刻不停，就像接吻機一樣。”
他的聲音很低很輕、很沈很啞，如同羽毛般輕輕掃弄著她的耳廓，搭配著他一聲一聲的喘息，很是色氣，令人沈溺。
宋知窈面色如火，他醉得比她還厲害，幹嘛在這時候說這種情話……
她胸腔內的心跳聲越來越快。
心臟似是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道小縫，有什麽東西悄然趁機溜入。
她想，如果他像接吻機那樣，那她的嘴巴可真遭了殃……
這場吻不知是什麽時候結束的。
等兩人接吻終止時，季淮安早已離開。
停下來時，宋知窈大腦還沈浸在深吻時的眩暈中。
她似乎醉得比剛才還要厲害，目光迷離而茫然，四肢發軟，被他抱在懷中半天緩不過勁來。
半晌，她才緩過勁來，開口控訴他：“你怎麽這樣過分！”
季聞洲望著她晶亮的眸子，挑眉：“抱歉，一時貪饞沒忍住。”
雖是在道歉，但卻全然沒有悔意。
宋知窈氣鼓鼓地別開臉：“你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。每次都是嘴上說著道歉，其實你心裏沒有半點真誠……”
季聞洲哭笑不得，只得低聲哄著她：“那窈窈想要怎樣的誠意？”
她眨了眨眸子，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。
而就在這時，手機鈴聲響起，有電話打進來。
季聞洲按下接聽鍵。
宋知窈聽他淡淡地應著，突然起了壞心眼。
趁著他接電話的工夫，她湊近季聞洲，驀地扯著他的領帶，掂起腳去咬他的鼻子。
哪知季聞洲微微擡了擡，她便一口咬在那突起的喉結上。
女孩咬他的動作用了力，季聞洲悶哼一聲，手掌錮住她的手腕，拉住想要逃跑的宋知窈。
季聞洲眸光淡淡地睨著她，對電話那端的人平靜道：“沒什麽事，我一會過去。”
在幾句話應付完電話那邊的人後，季聞洲掛斷電話，這才看向宋知窈，眸光晦暗。
見自己在季聞洲喉結處咬出了個齒印，宋知窈心中有些心虛。
但很快她便挺起胸膛，理直氣壯道：“是你先得罪我的。而且你也剛剛說過了，要表達自己的誠意，你讓我咬一口就好，你耍賴——嗚——”
話沒講完，她便被捏住了下巴，被迫張開了唇。
他將一根手指探入她的口腔。
他的指腹刮過她小巧幹凈的牙齒、柔軟敏感的舌側和口腔內的紅色軟肉。
宋知窈瞪大眼睛，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出口腔，流出口水。
她心中羞恥極了。
這樣的姿態持續了幾秒，很快季聞洲慢條斯理地松手，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拭著長指上的瑩潤，“窈窈果然口齒伶俐。”
又被他抓著欺負了一通，宋知窈有些生氣，揉了揉發酸的臉，嘴上也一點不讓人：“你才口齒伶俐。”
“很好，等我回來就讓窈窈感受下我的口齒究竟有多麽地伶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“等等，這麽晚了你要去見誰？”宋知窈問他。
“老爺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等等，剛剛給季聞洲打電話的人是……老爺子？？？
-
掛斷電話後，季聞洲先將宋知窈送到他的房間，而後便去了季老爺子的書房。
宋知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探索著這個房間。
中式風格裝潢，頗具古韻。
這就是季聞洲從小到大住過的地方……
東西規矩整齊、沒有過多陳設。
果然他的品位從來就沒變過。
最終宋知窈站在一方雕刻精致的黃花梨木書桌前。
桌上擺放著一方相框。
這是一張全家福。
照片上的季聞洲看起來要淡漠許多，比起當年，現在的他要更加地內斂成熟，溫潤矜雅。
宋知窈還從未看到過年輕時候的季聞洲，一時間有些稀奇，看得入了神。
“在看什麽？”
她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宋知窈轉過頭，對上季聞洲那深邃溫雅的面龐，而後視線下移，落在被領帶遮掩的齒痕上。
一時間，她有些心虛。
老爺子應該沒有看到這個齒痕吧？
“你回來了，剛剛老爺子沒多說什麽吧？”她裝作淡定，用閑聊的口吻道。
季聞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。
看得她心頭發緊，連帶著心臟也撲通撲通地跳著，這才好整以暇地開口：“爸爸催我們生小孩。”
宋知窈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季聞洲說：“不過我說我們還不急，老爺子也就不好再催了。”
他長腿信步到她身邊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相框上，唇角掠起弧度：“原來你是在看這個。”
宋知窈點頭，感念他方才幫她回覆老爺子的催生問題，於是開口誇讚道：“老公，你年輕時候可真好看的。”
聞言，季聞洲涼悠悠地看了她一眼，宋知窈立馬找補：“現在也很好看。”
“你還有其他照片嗎？我還想看看。”宋知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。
一方面她看到他年輕時的照片，心中覺得新鮮，另一方面也出於她心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——
她想要再多了解下季聞洲的曾經。
季聞洲從她身後一整面墻的紫檀書櫃中找出一本厚重的黑皮相冊，遞給她。
宋知窈接過相冊，一頁頁翻看著，看了許久。
等到季聞洲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後，她放下相冊，凝視著季聞洲的面龐。
“看我做什麽？”
宋知窈托著腮：“感覺你和老爺子不太像。”
季聞洲唇角上揚：“不像？”
宋知窈目光描摹男人深邃溫和的眉眼，認真道：“我是說性格、氣質方面，季爺爺是個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做派，給人一種很嚴苛很專制的感覺。而你雖然也會給人一種望之生畏感覺，但卻更溫和、寬容……”
男人平靜地笑了笑：“我會讓太太覺得畏懼嗎？”
宋知窈搖搖頭：“我覺得你對我很好。”
季聞洲握住她的手，修長的指節緩緩插入她的指縫中，與她十指相扣。
就聽他溫聲道：“我和我的母親很相像，無論是在性格、長相還是其他方面。”
宋知窈微微睜大眼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。
在季聞洲的相冊中，有季老爺子、季家大哥大嫂還有季淮安，但唯獨沒有已逝的季老夫人。
她有些想問他原因，卻又擔心自己會因此觸碰到他的隱私，咬了咬唇，終究沒有開口。
季聞洲的視線掃過宋知窈手中相冊所停留的那一頁，開口道：“這還是我在美國創業的時候拍的。”
宋知窈的手指輕輕劃過相片中人的眉眼。
那時候他還是那麽年輕。
哪怕只是一身普通的白襯衫、黑西褲，也掩不住一身矜貴氣。
很快她手中的相冊便被季聞洲抽走，隨手放在桌上。
宋知窈抗議：“你抽走做什麽？我還沒看完呢！”
季聞洲將宋知窈抱起來，輕輕放到床上。
他的身形高大，被他籠罩著，連帶著周圍空間都顯得逼仄了許多。
這個姿勢……宋知窈的小腦袋裏下意識地跳出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——白生生的小腿纏在有力的窄腰上，汗水從他結實的胸前滾落，順著肌理分明的腹肌一路下滑……
啊啊啊啊啊啊！
她在想什麽！她是被季聞洲這個色鬼同化嗎？！
下一秒，仿佛印證了她的猜想一般，就聽季聞洲慢悠悠道：
“好了季太太，你已經看“他”看的時間夠久了，也該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。今晚說好讓你感受下我有多麽的口、齒、伶、俐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他還記著這事呢……
因著這是在老宅中，宋知窈本能地感到緊張，纏綿時連帶著呼吸都屏住，生怕被外面聽到什麽動靜。
但季聞洲偏偏壞得要命，察覺到她的緊張後，變本加厲地折騰她。
他伏在她身上，吻化作細碎的網，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身上。而她只能死死地咬著唇，生怕洩露出一點羞人的動靜，被人聽了去。
她渾身上下都被他吻了個遍，酥麻感順著肌膚深入骨髓，留下陣陣戰栗。
宋知窈只感覺連帶著她的呼吸都升了溫、著了火。
突然，季聞洲將她翻了個身，把她托起來抱在身上。
因著這突如其來的一下，宋知窈整個人都繃了起來，身體微微顫栗，連帶著手都緊緊地蜷了起來，好半天都沒緩過來。
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揉開她緊握的掌心，而後插入她的指縫，與她十指緊扣。
“窈窈以後想要小孩嗎？”他聲線沙啞性感。
這話讓她的意識從迷蒙中掙出來些，低下頭，對上季聞洲的眼睛。
他的眉眼深邃，這般看她的時候，她突然生出一種他對她深情已久的錯覺。
宋知窈莫名心口發緊。
“要孩子？”她重覆了一遍季聞洲的問題。
以後要孩子……
她想象不出如果她和季聞洲有了孩子會是什麽場景……
又或者，她想象不出她和季聞洲的“以後”會是什麽樣子。
更何況她和季聞洲說不準還沒“以後”呢……
宋知窈搖搖頭，聲音軟乎乎的：“我……暫時不想要孩子。”
她接著問他：“季聞洲，你是想要小孩嗎？”
季聞洲親昵地吻了吻她的耳朵，眼底情緒不明：“我不想要孩子。”
宋知窈微微一楞。
他也不想要嗎？
是他覺得和她沒有“以後”呢，還是因為別的……
但很快這個問題就被她拋之腦後。
愉悅就像是海浪般一拍接著一拍地沖擊著她。
而她仰起頭，也隨著海浪，時而被浪花拋上天，時而沈溺於海底。
一夜放縱的代價，便是次日宋知窈久久未曾起床。
等她睜眼時，身邊已是空空。
身側床榻冰涼，季聞洲早就已經不在床上了。
宋知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，迷茫地眨了眨眼。
片刻，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身處在季家老宅，季聞洲的房間中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。
手機顯示，現在是上午十一點。
宋知窈趕忙掀開被子下床。
完了。
她怎麽能起得這麽晚。
這多失禮啊。
換好衣服梳洗結束後，宋知窈又對著鏡子檢查了一遍。
還好昨晚季聞洲有分寸，草莓印只是留在胸前和腿根處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。
收拾好自己後，宋知窈便下了樓。
還沒到一樓，就聽到季老爺子的聲音：“窈窈怎麽還沒起床？”
就聽季聞洲道：“昨天第一次家宴，她有些興奮，睡得晚些。”
宋知窈：“……”
你昨夜才興奮呢！
也不知道昨晚捉著她不放的人是誰。
宋知窈生怕季聞洲再繼續當著老爺子的面說什麽騷話，連忙下樓。
客廳中的人只有季老爺子、季聞洲和季淮安三人。
見她下樓，三人齊齊看向宋知窈。
宋知窈故作鎮定地上前，沖老爺子打招呼：“爸，早……”
老爺子笑笑點頭答應。
而後宋知窈走到季聞洲身邊坐下，瞪了他一眼，似是在怪他讓她睡得太晚，卻又不叫醒她。
接收到她的眼神，季聞洲唇角掀起弧度，聲音徐徐：“剛剛我讓廚房給你溫了早餐。”
都已經上午十一點了，還吃什麽早餐！
季聞洲這個混蛋就是故意的！
宋知窈註意到他眼底的揶揄，氣得暗地裏用力擰了下他胳膊，明面上表情依舊乖軟：“謝謝老公。”
但季聞洲只是淡淡地笑著。
在一旁坐著的季淮安將這一幕收歸眼底，瞳孔巨震。
他本想留在這裏多看窈窈一眼，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塞了一碗狗糧。
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看到誰敢這麽對待他三叔，更沒有看到過三叔這副充滿溺愛的表情。
季淮安心想，三叔平時就像寵孩子一樣對待窈窈嗎？
再觀宋知窈眉眼間的嬌媚，不用想也知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麽。
一時間，季淮安本就難過的心更加地雪上加霜。
宋知窈和季聞洲在老宅裏足足住了兩天才離開。
許是不願得罪季聞洲，哪怕心裏再對宋知窈不喜，祁琳還是得對她笑臉相迎，什麽陰陽怪氣的話都不敢再說了，生怕惹到宋知窈，她再跟老爺子和季聞洲告狀。
從老宅回來後，宋知窈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進畫室，投入到《禁果》的創作中。
—
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畫布，被一支名為“夕陽”的畫筆，鋪成了深紅、淺紅、橘黃、淡黃……
淡淡的霞光通過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照進畫室，落在宋知窈的畫布上。
畫布上的色彩鋪了一大半。
宋知窈擱置下筆，註視著畫中男人的眼睛，心跳微微加速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夜老宅中季聞洲酒後要與她“談戀愛”的原因，又或是最近季聞洲要的越來越頻越多的緣故……
她在畫畫時，腦海中總是控制不住地浮現出季聞洲的面龐。
哪怕此刻註視著畫中季聞洲的雙眼，她都忍不住想起昨夜男人註視著她的眼睛。
她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，看到另外一個自己。
那般歡愉情迷，是她從未發掘過的樣子。
粉紅的、沈溺的，比那淋了場盛大春雨的芙蓉都要嫵媚動人。
這個認知令她心亂如麻。
她忍不住給蔣芙發消息。
宋知窈：[芙芙，我最近遇到了點情感問題……]
蔣芙秒回：[好的，你等等我找找哈。]
很快蔣芙發來一個網盤鏈接。
蔣芙：[這個絕對適合你，浪漫系的。]
宋知窈：[這什麽？]
蔣芙：[片，還挺浪漫挺唯美的。]
宋知窈紅著小臉蛋，默默收藏了網盤鏈接。
宋知窈：[好的謝謝，但是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原因。]
蔣芙：[？？？不是因為你們夫妻生活不和諧？]
宋知窈：[……]
一時間，宋知窈的內心極為覆雜。
宋知窈：[我主要是因為我最近總是會無緣無故地想起季聞洲……]
蔣芙：[想起他什麽了？]
宋知窈不太好意思：[我會對他有性沖動……]
看到這消息，那邊正在喝水的蔣芙險些一口水噴出來。
蔣芙：[那你還不是得需要我的小黃片嘛。]
宋知窈：[……]
蔣芙：[等等，你不會是覺得，你沒法單純和季聞洲走腎不走心吧？]
宋知窈一時間有些迷茫。
她沒有辦法把性和感情分開了嗎？
這麽想想，她確實是對他有些上癮……
而且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，似乎也不是事先說好的那般——
“人前恩愛，人後如冰”、“相敬如賓，互不幹涉”。
這讓宋知窈有些心慌。
她沒有隱瞞蔣芙，將最近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心中那種古怪情緒告訴了閨蜜。
蔣芙：[……你確定你沒有對季聞洲動情嗎？]
宋知窈微微怔楞。
宋知窈：[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歡他，而且我也不知道動情是什麽感覺……]
宋知窈繼續問：[你之前喜歡容懷月的時候，是什麽感覺？]
這次蔣芙沒有發來信息，而是直接打電話給她。
電話中，蔣芙的聲音平靜：“我變得有些不像我自己。我總覺得他很特殊，無可替代，非他不可。這是我遇到的男人裏面第一個給我這種感覺的。”
宋知窈沈默了。
但下一秒，蔣芙又笑道：“但誰又是真正的無可替代、非你不可呢？你看，我現在離了他不照樣很好嗎？”
宋知窈垂下眼睫：“那我想我對他的感覺應該還歸咎不到喜歡上。或許我最近的感覺只是因為還不太適應這種夫妻模式而已。”
“你要不試試和季聞洲婚後生情？”蔣芙突然道。
宋知窈心中一動，但也只是猶豫了幾秒：“還是算了……”
蔣芙突然問道：“你是覺得季聞洲是你爸爸那種人嗎？”
宋知窈不滿：“你怎麽能拿他和我爸爸比？”
這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嗎？
蔣芙安慰她：“你想想宋外公和宋外婆感情也很好，我爸我媽的感情也很好。你爸爸是你爸爸，季聞洲是季聞洲，你不能用你爸爸的錯，來否定他。”
宋知窈腦海中浮現起季聞洲的臉，心中一緊。
“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，而且他那天說，以後也不想要孩子。我想他應該和我一樣，對我們的以後沒有什麽確定性吧……”
宋知窈看著畫中的“季聞洲”，咬了咬唇。
“我知道季聞洲現在不是我爸爸那種人，但我不想嘗試去試探人心，人心都是易變的……我怕我對他動了感情，最後徹底收不了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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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，宋知窈沒有睡好覺。
她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。
夢中，小宋知窈放學回家，推開門就看到幾個月不曾回家的父親回來，坐在沙發上，神態不耐厭倦，而一向溫柔優雅的母親正在歇斯底裏地哭喊著。
漸漸地她的父親母親就變成了她和季聞洲。
而一個小小的影子站在家門口，那是她和季聞洲的孩子，正像當初她看著父母爭吵般，怔怔地看著她和季聞洲吵架。
許是耐心耗盡，季聞洲遞來一份離婚協議書，看向她的眉目依舊深邃。
離婚協議書遞來的那一刻她沒有哭，表情平靜地簽下協議。
只是她平靜的表情，卻比哭還要令人哀傷……
那一刻，她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。
也再次在自己看那個孩子的目光中，看到母親臨死前看向她時的目光。
那麽溫柔，那麽哀傷……
似乎是在為她自己而悲哀，又似乎在為她的孩子而悲哀。
宋知窈想，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目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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睜開眼時，宋知窈眼中淚朦朦的。
季聞洲正將她抱在懷中，一點點吻去她眼角的濕淚。
“怎麽了？”季聞洲溫聲問她，目光擔憂。
宋知窈看到他就生氣。
那種微妙的情緒如潮水般席卷了她。
令她胸口發悶發脹，眼眶也是酸澀難忍。
宋知窈突然生出了一種沖動。
她很想踹季聞洲一腳，跟他吵，質問他這個老混賬為什麽要先勾引她，勾引完後，又要和她離婚。
但很快她便清醒過來，意識到剛剛那只是個夢。
“沒什麽，做了個夢而已。”
她裝若無事發生般沖他笑笑，而後翻了個身，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。
身後傳來季聞洲躺下的聲音，他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，將她往他的懷中扣了扣，而後下巴抵在她的肩頭。
這讓宋知窈有些不適應。
四周都是他的氣息，她覺得和他待在一起連帶著空間都有些逼仄。
越是這樣，她越是難受。
她借口上廁所，溜去了衛生間。
等了半個多小時，她以為他睡了，於是便去了別的房間睡。
誰知道，還沒等她躺下，房門便被人推開。
男人嗓音沈沈，帶著不悅——
“我竟不知結婚不滿半年，太太就已經想要分房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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